第六十四章 帝都结界
“说，你们躲在这里干什么？”萧宇凡淡淡地瞥向他们，虽然年岁不过十六七，目光却蕴藏着深厚的威压。
朱武、胡安两股战战，讪笑着退到墙根：“没什么，我们路过这里而已。”
“说谎也要有个限度！这角落里全都是你们的脚印，如果仅仅路过这里，干嘛学老鼠满地打转。”萧宇凡目色凉薄，怒气微升。
“咦咦……”朱武两人吓得蜷缩成了一团，谢灵均不由得抿起一丝轻笑：“你们是崇阳宫的人吧，待在这里想探听什么消息？”
“谁、谁要探听消息，都说了我们是路过这里。”朱武和胡安沿着墙根，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步子，一溜烟地跑走了。
“这样就吓跑了，假如我用沉虹刀弄出一条三四里的裂缝来，他们还不得吓死。”萧宇凡嘲弄地笑着，收起沉虹刀，转而询问谢灵均：“我们要不要追？”
“办我们的正经事要紧，两只阴沟里的老鼠还不值得我们出手。”
“嗯，也对。”萧宇凡点头同意，跟随着谢灵均走出巷道，脚步落在卫城的主干道上，回眸望望幽深的小巷，萧宇凡咂了咂舌：“只不过是条路而已，干嘛修得那么复杂。”
“为了防御用，当敌人冲进城中的时候，在迷宫似的小巷中转来转去，很容易迷失方向。而且我方可以躲在暗处，袭击敌人。”
谢灵均和他说着的时候，眼睛却望向前方，排成队列的士兵全身披挂，跨着整齐的脚步，昂首从眼前经过——这应是奔赴战场的士兵。
萧宇凡也艳羡地望了一会，突然气呼呼地说道：“太武老头让我们购买军资，根本就是想让我们避开战场吧！”
“你才反应过来。”谢灵均白了他一眼。
“什么叫我才反应过来……”萧宇凡舌头打结，嗨声道：“谁让太武老头说得太动听了。”
今天一大早，萧宇凡就兴冲冲地起床，拉着谢灵均到太武道长那里报到，原本以为能去战场过过瘾。太武道长却安排他们两人去购买军资，萧宇凡立马抱怨不已，说良将就该放在战场上，派去买东西简直暴殄天物。谢灵均也面露不满。
太武道长拍着萧宇凡的肩膀，正色说道：“宇凡，粮草辎重乃是军心稳定的根本，岂能以儿戏视之？而且现在路上经常遇到妖魔，必须有法力高强的人押送才行。师父安排你们去，完全是相信你们能担当重任。”
“哈哈，是吗？昨天我们就遇到了一大群土狼妖，确实不可以轻忽。”萧宇凡拍着胸脯，打包票道：“师父，你放心好了，我们绝对会把辎重买回来。”
期间，谢灵均拉着他的衣袖，说了些什么，全被萧宇凡马耳东风自动忽略过去。太武道长意味深长的一笑，从芥子镯中掏出一张物品清单和一叠银票：“你们就照单买吧，多余的银子就给你们当跑路费。”
萧宇凡大义凛然地当场拒绝：“这些都是军费，我们怎么能随便占用。”
太武道长连连夸赞：“不错不错，比起以前宇凡真是懂事好多。”
现在想想，太武道长能迅速从芥子镯中拿出清单和银票，派遣他们去购买军资，根本是早就预谋好的结果。萧宇凡沮丧地耷拉着脑袋，连声说道：“又被太武老头给骗了，把我夸上了天，背后藏着那样的心思……”
谢灵均无语地望了他一眼，逆着军队行进的方向快步疾走：“什么骗不骗的，没有辎重也打不了仗，赶快走吧。”
萧宇凡紧紧跟上：“嗯，也对。等我们把军资买回来，看太武老头还怎么阻拦我们。”
出了卫城西侧角门，往前是通往帝都的官道。官道上冷冷清清，没有一个人影，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因为战场就在帝都东郊。
萧宇凡和谢灵均疾步飞走，花费了半个时辰才远远地望见帝都。太阳高升，洗去浓雾的遮掩，帝都雄浑苍古的城门楼映入眼帘，飞檐翘角层层凌空，斗拱走兽潇洒大方，屋顶琉璃黄瓦折射着阳光，神奇壮美的气质扑面而来。帝都的城门楼比起卫城的显然要富丽堂皇好多，而在军事守备上也毫不输于对方，城楼之上全身披挂的士兵肃穆而立，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城门口几列官兵严阵以待，见萧宇凡两人过来，距离好远就喝止道：“站住，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当然是进城。”萧宇凡摘下一枚金质腰牌——太武道长事前给的，甩给守门的将领。
守门将领利索地在空中接住，将金质腰牌举到面前细看，见上面镂刻着桃林灼日，抬眸谨慎地询问道：“驱魔师对吗，你们那么年轻就加入驱魔师了？”
似乎仍有些疑虑，萧宇凡自傲地笑道：“天生仙人嘛，当然就加入驱魔师了。”
守门将领淡淡地笑了笑，将金质腰牌递还给萧宇凡，做出请的姿势：“二位仙人请进城吧。”
萧宇凡说了句“多谢”，潇洒地迈开步子，在经过城门中心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丝异样。萧宇凡不自觉地释放出意识细细探察，立马感知到意识的波纹被什么弹回，从反馈的信息看，前面应该有一道结界，但几乎让自己毫无觉察的结界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萧宇凡望向身边的谢灵均，他的面容似乎也有些疑惑。谢灵均转头遇见萧宇凡的目光，便微微颔首，于是两人干脆停下脚步，再次细心探察那道奇妙的结界。
结界仅仅有指厚而已，融于周围环境中，几乎让人觉察不到一点信息。透彻的壁面有细微的金色光粒流动，仔细分析，两人惊愕的发现，所谓的光粒竟是一道道图腾光印，上面似乎錾有细密的图腾纹路。
谢灵均默诵着凤羽焚天和洪荒天龙吟，加持视野的清晰度和分析物质结构的能力，才堪堪看清上面的图腾花纹，脸颊又次呈现出惊愕之色——光印所勾勒的图腾纹路各不相同，乃是大千世界万事万物的形态勾画。谢灵均曾在太武道长的藏书中见过，有人尝试在结界上加持四象的图腾，也有人模仿天地人三才的样态，但像这样将所有六界万物的形态勾勒成图腾的还闻所未闻。
——这只有创世古神才能做到吧。
萧宇凡则是掌心萦绕出一股白金色仙力，小心翼翼的触碰结界。然而唰的一下，白金色仙力竟然被吸附光粒之中，隐没不见，光粒微微地放射一点芒光，似乎白金色仙力成为支持光粒存在的能量。
咦？萧宇凡差点惊叫出声，就要再次释放仙力探察的时候，背后传来守门将领严厉的声音：“两位仙人为何停滞不前，如果心有犹豫的话，那就请回。”
听这话音不善，似乎以为萧宇凡两人乃是妖魔，冒充仙人想混进城中。萧宇凡纵然心内遗憾，但想着过往城门将来不止这一次，便拉着谢灵均道：“我们这就走。”
守门将领紧紧盯着萧宇凡两人的身影，见他们安然无恙地通过结界，便舒缓心神不再理会，心里轻蔑地想着：有那位神祗设置的结界存在，谅那些妖魔也不敢贸然进城，除非不想活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