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五铢钱
刘玉盘一动,余下的人齐齐盯来,缓缓靠近。
若在平常,祝眠一人迎敌也难死,可今日他身负重伤,莫说动刀,连坐立在马上都有些勉强。
来路上,春容一直撑着他的身子,很明白他仍是虚弱,即便能够勉强对敌,也支撑不了太久。所幸祝眠声名在外,这些人心中忌惮,迟迟没有动手。但再如何忌惮,他们此来就是为了取祝眠性命,早晚要动手。这短暂的僵持空档,她得寻个法子。
祝眠仍握着刀,刀刃纹丝不动。他知道,只要有细微的动静,这些人就会蜂拥而上。他倒是不太在意,但春容还在附近,刀兵无眼,这些杀手又没一个善心的,必定会伤到她。
焦急之下,她想起陆千钱赠她的那枚铜钱。
“刚刚倒了茶,还未付账。”她从怀中摸出那枚铜钱,高高举起,“茶钱。”
陆千钱的铜钱与寻常铜钱不同,寻常铜钱外圆内方,刻有年号,陆千钱的铜钱,刻的却是“五铢”二字。
站在近处的刘玉盘看得清楚,那枚铜钱上“五铢”二字格外油亮,仿佛经过抛光。
“没想到啊,你手里还有五铢通宝。怎么,陆千钱睡了你,拿铜板结的账?”刘玉盘嗤笑一声,但心里却结个疙瘩。谁都知道,一枚五铢通宝,一个陆千钱的人情。他确实没有料到,眼前这个妓|女不仅勾搭上祝眠,竟还能从陆千钱手中拿到一枚五铢通宝。
祝眠的刀抬起,刃尖直对刘玉盘。
刘玉盘当即提刀后撤半步,作出架势,准备随时动手。
包子铺里的人也现身。
“这个铺面不错,用来卖包子太可惜了。不妨改卖糍粑。”那人手中拽着条绳子,绳子末端捆着两个人,一男一女,身上沾了许多面粉。他一路将这对夫妻拖出包子铺,后边留下条宽宽血道,血道上混杂着些面粉。
“陆千钱!”刘玉盘一眼认出对方。
红飞鼠又缓缓靠回门柱,手再度探入衣襟,缓缓地搓着。沙驼子正站在渡头,手中的蒿子点在水里,远远观望。睡狮端着一碟花生米,已在刘玉盘右后方不远处,此刻也犹疑起来。
陆千钱丢开绳子拍了拍手,走到马匹旁,轻拍了拍马屁股说:“刘玉盘,有些话可不能乱说,我与春容姑娘之间清白着呢!你这一张嘴造谣污蔑,倘若祝眠当了真,我岂不是要当个刀下鬼。”
春容万没想到,陆千钱竟会出现在死人渡。
“刘玉盘归我。”祝眠将茶水倾洒,茶碗抛在地上。
陆千钱看向春容,无奈摊开双手:“春容姑娘,既然有缘再会,便无需纪念。待你二人上了船,这枚铜钱我就要收回。”
“一枚铜钱而已。真小气。”祝眠不满道。
春容忙说:“自然会还给少侠。”
陆千钱当即道:“还是春容姑娘善解人意。”
“聊够了吗?!”刘玉盘提刀斩来。
而春容离他不远。
“嘴臭,脾气也臭。真不知当年有谁会买你的肉。也不怕买到臭肉。”陆千钱叹息一声,身形一动,掠过祝眠身侧,将春容推至远处,随即又行向睡狮。
祝眠同时翻身下马,以刀对刀。
被送至安全地方的春容攥着衣裳,目不转睛地盯着祝眠。他身上的伤甚至还没开始结痂,仅仅下马的动作,都可能令他的伤口再度涌血。更何况剔骨刀以蛮力挥刀,交锋之时可震得对手胳膊发麻。祝眠身体虚弱,气力不足,如何能应对剔骨刀?
很快,祝眠给出了他的答案。
以快制重。
剔骨刀走得重刀路子,但刀本身重量不足,比起普通刀都显得轻巧许多,纯靠刘玉盘自身力气加重此刀。祝眠刀身长,出刀快,眼又准,在刘玉盘还未近身时,出刀收刀一气呵成。近身后,剔骨刀砍向祝眠,却轻飘飘、软绵绵。祝眠的刀反手轻挡,刘玉盘便倒在他的脚边。
“剁肉剔骨有点儿用,若不是嘴贱,还能留你帮她切菜剁馅。”他冷声说了一句,抬脚将刘玉盘踢开。那柄声名远播的剔骨刀甚至没能在他身上留下伤痕。
春容立刻奔向前去,状似拥抱,实则搀扶着他,让他站得更省力些。
“包子铺里有面粉。”祝眠的脸色愈发苍白。
她抬手轻轻触在他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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