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失败的根源
“不用看，我也知道。”衡清咬着牙说道，即便在打斗的过程中，他也不断收到手下将领的禀告。“大长老，我们已经支撑不住了，快点请求少主救援，否则兄弟们……”
救援么？衡清望向北面天空，刚才橙色的法术还光耀夜空，此刻陷入了沉寂。不知道少主是胜还是负……少主他是不会失败的。
“灵均，宇凡，驱动那架巨魔傀儡的似乎是件好东西，我们要把它收归己有。”
“是，师父。”
耳畔传来太武道长和两位徒弟的对话，衡清唰的将目光转回，冷锐的视线放射而出。
不可以，蚩尤残魂绝不能再让他们得手！
那架巨魔傀儡秉承先王的相貌，岂能容忍他人玷污和毁灭！
所以衡清防备着面前三人，用传音术求援说：“少主，蓝赫，太武道长率人突然来袭，恕微臣无能，微臣快要……抵挡不住了！”
求援的传音发出，衡清却莫名地深感懊悔。他垂目环顾台下，妖魔和独角兽的将士们陷入仙人大军的泥潭中，正遭到惨烈的围剿，左冲右突都找不到路途。而仙人阵营则是士气高昂，杀声震天，尤其那位名叫韩雪松的小子，嘴里高亢地喊叫着，将手中的秋水剑舞动得如同雪片，举凡挨到剑刃的妖魔无不化作磷光消失。
回身观瞧巨魔傀儡，他从断臂中喷涌出暗金色的法力，以阻挡萧宇凡和谢灵均的进攻。高大的身影虽然凶悍，但是总觉得有些凄惨。
“请求援助是没有错的。”衡清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毕竟妖魔阵营陷落，少主纵使占领了卫城，恐怕也会维系不久，没有外援的孤城很容易被反过来围剿。想到这里，衡清默诵着口诀，限制住巨魔傀儡的行动：“不要恋战，跟随我往外冲。”
巨魔傀儡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他的指令，断臂轰然涌出黝黑的火焰。各持刀剑与他厮杀的萧宇凡和谢灵均急忙撤身闪退，灼热的焰火吞噬着眼前的一切事物，挡在前方的主帅石椅瞬间消融，然后顺着势头冲到台下，无论妖魔仙人一概直接焚烧，连惨叫的声音也来不及发出。更加令人惊愕的是，黝黑的火焰在空中浮浮荡荡，犹如墨雨不断滴落，地面承受之后咕嘟咕嘟地冒起泡来，周围的空气不断升腾，附近的景物在视野中都变得扭曲。
“混元劫火！”
萧宇凡两人意会到这是什么东西时，即刻地逃窜。幸好巨魔傀儡内的蚩尤残魂没有像在雁南山那次一样摆出盛大的阵势，否则无论敌我、双方的损失绝对惨重。不过有一点没有改变，那就是混元劫火瞄准了目标，肯定会追踪而去。短短数十丈远的距离，眨眼间就被混元劫火追上，炙烤肌肤的热度越来越烫……
“火刀焚空！”
萧宇凡一个转身，沉虹刀的图腾纹路迸发出殷红的光芒，刀面宛如龟裂的火山岩一般骇人，汹涌的九天离火喷涌而出，灼烧整个夜空，正面狙击混元劫火。自从混元劫火出现，萧宇凡就一直蓄积着力量，所以现在喷涌的火焰比平日盛大数倍不止。黑红两色火焰相撞，呲呲互相湮灭，腾起炫白的烟雾，周围的空气更加火烫，随便呼吸一口似乎都能灼烧喉咙。不管怎样，混元劫火总算被消灭干净。
早就躲避到远处的萧宇凡擦了擦额头的热汗，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寄身于沉虹刀内的丑娃娃望着蒸腾的烟雾，有些不解地问道：“丑娃娃还以为师父会用出天瀑怒潮的招式，用九天玄水扑灭火焰不是更好吗。”
“啊，用那招是没用的，混元劫火和九天玄水同属于阴性，九天玄水奈何不了它……蚩尤这家伙还真是会用些麻烦的东西，混元劫火的属性和六界的事物种种不协调。”萧宇凡愉快地讲解说。
丑娃娃啧啧称叹：“师父知道得好多……难怪丑娃娃感觉混元劫火阴恻恻的，浑身不舒服。”
“你是火灵，对火焰很敏感啊。”萧宇凡思索着提醒道：“看来这种火焰与你的属性相克，往后但凡遇到，务必要小心些，否则你的小命难保……不过遇到的机会肯定不多啦，目前我只见过蚩尤有使用。”
“丑娃娃会谨记的。”丑娃娃答道。
“宇凡。”谢灵均打断他们的临时课程，“师父在呼唤我们。”
“太武老头该不会在担心我们吧，真是爱操心。”萧宇凡撇撇嘴说着，和谢灵均一起赶回原来的地方。
太武道长望见他们的身影即用严肃的口吻说：“你们俩老实待在这里，暂时不要参与战斗，晚会只管听从我的命令。”
“哈？为何不让我们战斗，那架巨魔傀儡还嚣张着呢。”萧宇凡深感不满，眼睛瞥着高台下左冲右突、仿佛闯入无人之境的巨魔傀儡，好战的情愫在血脉中流淌着蠢蠢欲动。
太武道长没有解释，指尖连续不断地画动着印符，自从他落在高台之上，基本上都是保持这个状态，很少参与战斗。萧宇凡只得闷闷呆着，说些发牢骚的话，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由远及近而来，他和谢灵均不由得抬起视线，望见高远的夜空中有两个黑点正在急遽变大，最后现出两道身影，赫然是独角妖尊姬恽与手下将官蓝赫！
两人反射性地想要飞身迎击，却蓦然发觉身体立在原地不能动弹，太武道长的淡漠声音飘来：“为师不是已经说过，不要妄自行动。”
“太武老头，放开我，下次再也不听你的鬼话。”萧宇凡气得怒吼，对方始终不予理睬。
在高台之下战斗的巨魔傀儡也感应到了那股强大的气息，被驯服的心田涌起激动的波澜，主人回来了——不过若被蚩尤知道另一半灵魂有这样的反应，估计会气得七窍冒烟——精纯的暗金色魔力从断臂喷涌而出，宛如惊涛骇浪不断向前涌动。举凡沾染到暗金色魔力的，无不直接化作齑粉。妖魔还有仙人感觉到背后的攻击，呜哇大叫着四散奔逃，然而几乎没有能快过暗金怒涛的速度，于是躯体埋没在浪涛中，急遽地消失，不留一点痕迹。
——驱使巨魔傀儡帮手，简直是最大的错误，这东西根本分不清敌我。
大长老衡清翻着白眼，而等目光转向前方，不由得深吸一口气：不管怎样，巨魔傀儡还是有点作用。原本手下将领都深陷驱魔师的队伍中，结果被巨魔傀儡用魔力一击，就开辟出一条坦荡荡的大路。望见巨魔傀儡的身影，很多驱魔师都急着逃避，自动地让开道路。
不过还是有人前仆后继、视死如归地杀过来，衡清的螺旋银角喷涌出橙色的火焰团，前方的兵卒顿时化作光粒消散，连一点鲜血都不用见。总觉得手感不那么真切，火焰团宛如轰击空虚的灵魂一般。
他来不及细想，因为下一轮攻击马上到来，几位驱魔师逼至近前，长剑翻飞迅疾如电，刺向衡清的要害部位。衡清不慌不忙地举起螺旋银角，白光乍然闪烁，噼里啪啦几声，长剑被撞飞，而驱魔师的躯体歪倒，血腥的红色铺满整个视野，感官几乎有堵塞的错觉。